汤球

【米英】未及天明

【米英】未及天明

·疯狂ooc+小学生文笔

·是絮凉和静眠 @🎐 点的恶魔×天使，被我写成垃圾了对不起

·剧情诡异，真的，还请多包容

·没踩到12点真的对不起otz

OK？

↓请走

　　 是一个晦暗不清、意味不明的梦。

　　如同失去了飞翔的羽翼，也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亚瑟·柯克兰睁开双眼向四周看去。除了流动的水，四周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直到现在亚瑟才感受道一种窒息感，他张大嘴巴想要呼吸，流入嘴中的却只是微咸的水流。

　　如同坠入深海。

　　他觉得异样，却同时又觉得安心。亚瑟合上眼睛，双臂抱住膝盖，任由自己向无尽的深处坠落。

　　即使水流堵住了双耳，蒙蔽了双眸，他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喃——“不要忘记我，亚瑟，不要忘记我。”

　　亚瑟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到了一片黑暗。那人的声音却像怀抱一样环绕着他，恳求一般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不要忘记我。”

　　那是堕天的预兆。

　　亚瑟·柯克兰从暗无天日的梦境中醒来。洁白的床幔垂在四周，纯白的墙壁上挂满了花篮，亚瑟·柯克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不是梦境里那黑暗又令人窒息的地方。亚瑟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回想着刚刚的梦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亚瑟·柯克兰安慰自己说。只要我们都不说，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发现。

　　这种事情是永远不能说出来的——大天使长亚瑟·柯克兰爱上了一个恶魔，在一年前变装舞会上。

　　正值天堂和地狱达成和平协议第十三年。这十三年里，天堂与地狱交善，经济互通。除了到现在（第十四年）还没通过的《天使与恶魔通婚法案》以外，其他的事情往往更加尽如人意。

　　令人意外的是，在地狱这项法案的反对率居然只有10％。人们往往只知道恶魔厌恶天使，殊不知天使对恶魔也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而在天堂，这项法案的反对率居然高达58％——人们一向认为天使能包容万物，而此事却给恶魔们以巨大的打击。

　　天使们反对这项法案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原来被自己认为肮脏、低下的生物与族人通婚——即使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更有甚者，认为天使与恶魔的相爱都是违反上帝的旨意，尤其是在长老院这种天堂的政治机关，惩罚更加严重。

　　而长老院中的大天使一旦违反，受到最重的也是唯一的惩罚就是——堕天。

　　亚瑟作为大天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爱情就像一束光，来得猝不及防且让人无处可逃。而亚瑟作为大天使一见钟情魔咒的幸运者之一，丘比特似乎还是使了坏心眼一样给他加上了诅咒，让他爱上了恶魔。

　　天使对恶魔来说有着天生的吸引力。而恶魔对于天使来讲也是一样。

　　天堂每次发动战争的理由都是净化恶魔，而大天使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吞并和用来满足自心的借口。

　　——天使的吻往往比恶魔更加肮脏。

　　“被恶魔拥抱的天使即使回到神界也不会被上帝所原谅。”上一次长老院会议中，大长老念完这一句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亚瑟·柯克兰一眼。亚瑟装作没有看到这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听着似乎毫无用处的演讲。

　　一切只是因为亚瑟爱上了一只恶魔。

　　即使他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哪。

　　像是普通人——或者说普通天使和恶魔一样，一向精明的亚瑟·柯克兰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只记得那只恶魔有着一双钴蓝色的眼睛，里面像是盛满了溺死的星星。

　　变装舞会顾名思义，天使与恶魔装扮一新，共同在舞池——或者是其他地方娱乐。恶魔们往往为此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他们更喜欢打扮成天使的样子，把自己的翅膀装点上纯白色的柔软羽毛。而天使们爱好不一，有的喜欢像恶魔一样交换身份，把自己打扮成恶魔的样子；有的依旧保持着天使的模样——反正变装舞会谁都认不出是谁——而且本来就是玩闹。

　　刻板守旧的大长老在每次变装舞会之前都会煞费苦心地提醒着天使们——不要打扮成恶魔的模样，这样我们会像他们一样坠落于无穷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中。

　　天使们自然不以为意，而本属于这一部分天使的亚瑟却看到了大长老眼中真正担忧的目光。亚瑟愣了一下，然后将这事抛之脑后，去精心准备这周末的变妆舞会。

　　亚瑟在变装舞会上更喜欢把自己打扮成恶魔的样子，为了达到真实效果，他甚至每次还给自己的头发染上赤红色，即使这次也不例外。

　　亚瑟在旅店精心打扮着自己，看着镜子中那个像极了恶魔的人，心情愉悦的吹了声口哨。

　　夜半的变装舞会开始了。

　　亚瑟带上从舞会门口发来的黑纹面具，手指轻抚着手腕上的纹路——他甚至为此纹了一个暂时性纹身，湖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像一只真正的恶魔一样“挑选”着今晚“猎物”的那种样子，向每个投来目光的人报以魅惑的笑容。亚瑟缓缓走到吧台前坐下，手指轻扣桌面向酒保点了一杯酒水。

　　在喝酒之前他不得不先给自己悄悄的施加一个魔法，让自己即使喝得稍多也不会醉倒——毕竟他醉酒后的样子还是非常令人堪忧。

　　有人上钩了。亚瑟的唇轻贴高脚杯的边缘，他还未转头，就感受到一种异类的气息。

　　那是一只恶魔的气息。

　　亚瑟屏住呼吸，他感受到那道气息离他越来越近，然后一只恶魔——对，就是一只外表是恶魔的家伙在他的身边坐下。

　　“要一杯威士忌，少加冰块。”他的声音在亚瑟耳畔响起，亚瑟终于转头打量起了旁边这只恶魔。他一头黑发，其中一撮头发不安分地翘起立在头顶，正好是所有优秀发型师都会头疼的那种类型。而最吸引人的——或者说最吸引亚瑟的，还是那双钴蓝色的双眸，伴随着他说话的时候微微眯起，比起这些，他的双眸更像是——

　　——盛满了溺死的星星。

　　亚瑟的牙齿轻磕高脚杯的杯口，想到这个形容的时候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亚瑟微微眯起湖绿色的眸子，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恶魔问:“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亚瑟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这只恶魔来搭讪自己是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等舞会结束后到旅馆去搞一发什么的，没想到是这种清纯的邀请——他的语气与其说是邀请，更不如说是请求。

　　酒保把威士忌递给旁边这只恶魔，恶魔伸手接过并且小声道谢，之后他端起杯子转向亚瑟，小小地抿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亚瑟想，那天晚上他一定是因为舞会绚烂的灯光晃晕了头脑或者是因为魔法失效让他的头脑变得眩晕。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似乎记得有说过，变装舞会不能问彼此的姓名吧？”恶魔似乎变得有些局促，他愣了一下，才小声回答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亚瑟把手中的酒杯放在吧台上，听着这首音乐渐进尾声，他向那只恶魔伸出了手。恶魔歪着头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亚瑟的意思。亚瑟不耐烦地解释道:“你不是想邀请我跳舞吗？下一首音乐快开始了。”

　　恶魔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搭讪他的目的。他伸出手拉住亚瑟的手，思考了一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了一下亚瑟的手指。

　　亚瑟受用地眯起了眸子，任由这只恶魔带着自己滑进舞池。

　　说实话恶魔的舞技并不是那么出色，甚至还有些青涩不熟练。但是亚瑟对于那场舞的最终印象只剩下了——恶魔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在绚烂的灯光下闪烁着神采。

　　一舞终了，恶魔低下头把头埋在亚瑟的颈侧，他撒娇似的拿下巴蹭了蹭亚瑟的肩，沉默半晌，在亚瑟耳畔吐出低语:“不要忘记我。”

　　亚瑟·柯克兰，不要忘记我。

　　事实证明，恶魔的诅咒——如果这算是诅咒的话，还是非常有效果的。亚瑟·柯克兰为此昼夜难眠。他不否认自己对这只恶魔一见钟情了，但是他避讳与周围人交流这件事——毕竟他拒绝了告诉恶魔自己的姓名，却也同时失去了与恶魔的联系。

　　一定是哪里做错了。

　　亚瑟抿着嘴唇，看着又一锅炸毁的魔药，在心中又默默地捶了恶魔一下。都是因为他——对，就是都是因为他才——

　　亚瑟把魔药的制作扔到一边，却听见门口一阵吵闹。亚瑟打开门看向外面，一只白头海雕带着一张纸冲向他。亚瑟屏住了呼吸接过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我在边界等你。——阿尔弗雷德·F·琼斯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令他熟悉的恶魔气息。

　　亚瑟长舒了一口气，他一定要去见那只恶魔——哪怕这是陷阱也好。

　　“所以亚瑟，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来见我了？”阿尔弗雷德歪着头笑着问。

　　“不然还能怎样，你这只可恶的恶魔——”亚瑟抬起眼问道。

　　 “那你还能陪我多久。”阿尔弗雷德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到。

    “你觉得还能有多久。”亚瑟用手撑起头，慵懒地舒张了一下翅膀。白色的羽翼缓缓张开，光明的气息传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阿尔弗雷德抗拒的皱了皱眉毛，这种熟悉而令人——或者说是恶魔厌恶的气息笼罩着他，他本能的想放出气息去掩盖这种感觉，但放出这种气息的是亚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不想拒绝亚瑟——甚至这种气息带在他身上可能以后会有麻烦。

    亚瑟眯起他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他从阿尔弗雷德的表情中看出了他想做什么。亚瑟向恶魔张开双手，眼神略带迷离之色：“来吧，阿尔弗。做你想做的吧。”短暂的停顿后，亚瑟又一次开口：“让我染上你的气息……带我向地狱去吧。”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看着亚瑟。他明白亚瑟的意思，但是让他做这一切——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亚瑟眯起眸子看着阿尔弗雷德，半晌后开口说:“反正回去以后面临的惩罚还是堕天——我想，主动堕天总比被动堕天好吧——虽然性质都一样。”

　　阿尔弗雷德依旧皱着眉摇了摇头。亚瑟沉默了半晌，说道:“要不你就离开——反正这也是我的事情。”

　　“不，这不可能。”阿尔弗雷德抿着嘴看着亚瑟侧着身沉沉睡去，犹豫了半天还是俯下身子对着亚瑟的耳朵小声说道:“对不起，但是亚瑟，我爱你，请不要忘记我。”

　　

　　亚瑟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醒来。他呆愣了半晌才想起今天好像长老院有会议召开。他摇晃着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的身子，用清水洗干净脸。

　　他望着面前的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这怎么可能——只可能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吧，久远的记忆总有一些遗忘的边角料会在梦里重现，但是令人惊讶的是，亚瑟已经记不清梦里究竟看见了什么了。

　　大长老看了神情恍惚的亚瑟一眼，提高音调喊住了向外走去的亚瑟:“亚瑟，这里有一个新生的天使——我交给你了。”

　　亚瑟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了大长老旁边的新生天使的手。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亚瑟恍然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旁边这只新生的天使眨着钴蓝色的双眸疑惑地看着他。

　　而他正好错过了大长老离开前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亚瑟看着眼前这个金发蓝眸的孩子，恍惚了一下，才伸出手问道。孩子看到亚瑟伸出的手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亚瑟的手上。“阿尔弗雷德·F·琼斯，天使长大人。”孩子奶声奶气地学着周围天使的语气回答道。

　　亚瑟伸出手抱住了这个“新生”的“天使”。他对他的样貌有一种莫名地、刻在心神上的熟悉感。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并且恳求似地一遍遍重复着:“亚瑟，不要忘记我。”

　　我是不会忘记别人的。亚瑟愣了一下，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证。因为我的记忆从来没有过缺失。亚瑟抱起阿尔弗雷德向远处的房子走去，那是他们未来的“家”。

　　但是亚瑟没有看到，在他把阿尔弗雷德抱起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钴蓝色的眼睛里滑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此刻距离阿尔弗雷德堕天还有13年。

　　

END